【贝贝单词决策参考】语言教学从业者观点：外语学习在线教育的坑和出路

2016-03-31 17:54 专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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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多位@变革家会员 的要求，为了便于大家对36氪股权投资平台上众筹的项目“贝贝单词”进行投资决策，变革家摘选了@李东升以一位语言教育机构从业者的角度展开表述对在线教育行业的观点理解，仅供各位会员和众筹投资者们投资决策时作为参考。

本文作者李东升，一位学计算机的英语老师，在多家机构教英语多年，设计过教学体系，开发过在线英语课程，对二语习得等教学理论有深入的研究。那么，从一个语言教学工作者的角度，英语在线教育机构在进行语言教学的革命吗？外语培训类在线教育的方向在哪里？

语言学习的目的是获得英语语言能力，也就是听懂英语、会说英语、能读英语、用英语写作，总结为获得第二门语言。

落后的语言教学

就外语语言能力培训而言，学习者参加培训，购买教材、软件等等，都是为了学好英语。用钻头购买者的真正需求是墙上的洞来类比，学习者的真正需求是英语语言能力。虽然有些学习者觉得自己需要背单词、学音标、纠发音、学语法、英语角、外教一对一…但如果这些服务不能很好地为“获得语言能力”这个需求服务，就可以认为是伪需求。

我国的英语教学不是很成功，几乎大多数学校还在使用“语法翻译法”这种早就被淘汰的教学方法。但关于如何学英语，好多人自己的理论，说得头头是道。有些人根据主观感受发明一套理论，开始指导学生，推出教学产品(教材、软件、硬件、APP等)如汗牛充栋。那么什么方法才是最好的英语学习方法?什么方法过时?什么方法先进?哪家机构的方法可靠?学习英语哪家强?本文无意也不可能简单地提出或者讲清楚一套语言学习方法，这里提出一个思考这个问题地方法。

放眼全世界，几百年来，尤其20世纪，外语教学蓬勃发展、硕果累累。有非常多的语言教学专家、心理学家、脑神经科学家提出很多理论、模型，形成很多教学流派。从早期的偏主观的经验主义到能够用尖端的脑神经科学进行研究。从几百年前的“语法-翻译法”到19世纪古恩(Francois Gouin)的序列法，有TPR教学法，有听说法(Audiolingual)，再到后来的任务型语言教学(TBBT)等等等等，还有一些奇怪的像沉默法(The Silent Way)、社团法(Community Language Learning)、神经语言程序法(NLP)等等。尤其在Krashen在70年代提出那让别人想掐死他的二语习得理论(SLA)更是让语言教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不同的机构，学习者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英语水平、不同的学习类型，可能会接触到各种各样不同的教学方法。有可能同一家机构还会采用多种教学方法综合的方式。不同教学方法也各有所长，但这些教学方法，都有以下几个共同的元素：

1.语言的原理(Theory of Language)

2.学习的原理(Theory of Learning)

3.课程设计(Design)

4.教学过程(Procedure)

另外，近几十年国内外先进的语言教学项目，多大以Krashen的二语习得(SLA)作为理论基础设计和部署：

1.习得-学得差异(The acquisition-learning distinction )

2.自然序列假设(The natural order hypothesis )

3.检察假设(The Monitor hypothesis )

4.输入假设(The input hypothesis )

5.情感过滤假设(The Affective Filter hypothesis )

我们看某个机构或产品是否具有说得通的教学方法，课程、产品是否符合教学原理，可以简单得看是否具备或者符合上面这几条。

语言课程的做工、质量

教学方法是理论基础，用来指导一个语言教学项目的搭建。那么课程是怎么出来的呢?用大家熟悉的词汇来说呢：一个好的语言课程是怎么被生产出来的，有什么质检标准？如何评定先进的课程、优秀的课程？大家熟悉的产品比如手机，质量、做工、好坏我们每个人在使用中能慢慢发现。但语言课程的做工、质量、好坏怎么判断呢？

回想前些年英语培训机构如雨后春笋的年代，好多人进入培训行业是这样子的：起名字、想“理念”、装修校区、挑选教材、招聘老师、市场宣传——一个培训机构就出炉了。培训课程的做工和质量缺乏标准，学习者不是语言教学专家，不具备辨别能力，容易“忽悠”，让语言培训行业成为门槛极低的行业，火热过后就大批死去。十几年过去，再次以在线教育的形式火爆，令人沮丧的是，历史总是那么的相似，一些在线教育的不同仅仅是将校区换成了网站。当然也存在个别培训机构课程质量高、做工精良。

再次放眼看世界，课程设计从最初的“大纲设计Syllabus Design”开始，人们对语言教学对认识不断深化，伴随着教学流派的发展催生了语法大纲、词汇大纲、功能大纲、情景大纲、基于话题或者内容的大纲、基于能力的大纲、意念大纲(Notional Syllabus)、任务型大纲等各种大纲。随着大纲设计的进步，应用语言学家们一直在促进课程设计地变革。许多国家地教育部门和教育机构都有专职部门来制定不同级别地语言教学课程。通常，课程设计作为语言教学项目设计(Language Program Design)的核心，会有以下几个步骤(Jack C. Richards)：

1.需求分析

2.对教学环境的分析

3.教学目标的设定

4.课程计划和大纲

5.教学材料的作用和设计

6.评估课程

即便是在线教育，也早在1960年代，一个名为PLATO的Project在University of Illinois启动，标志着CALL(Computer-assisted language learning)的起源(Marty 1981)。虽然到了80年代才因为计算机技术和多媒体的发展，CALL才得到了大规模发展，开发出了非常多的语言教学产品，迄今也有30多年了。

好消息是：不仅课程设计，另外教学方法、教师培训、水平测试等等有非常多的书籍、课程(Cousera等MOOC上有很多相关课程)、论文可供学习。而英语作为全世界被研究最多的语言，设计和部署英语的语言教学尤为方便，我们找巨人的肩膀往上一站就可以做得不错。

说回在线教育，我们看第二点“教学环境的分析”，任何一个语言教学项目，环境的不同会影响整个课程的设计和部署。那么如果我们把“在线”作为一个环境的话，部署一个在线的语言教学项目就有了理论指导。我们根据在线的交互环境，对其进行分析，其他的完全按照规范进行即可。

至此，就可以回答“如何设计在线语言教学项目”这个问题了：以教学原理和认知原理为依据，为了实现教学目标，在互联网场景下，根据互联网独有的交互手段(当然我们可以发明一些交互方式)，设计和开展合理的语言教学。

在线教育经常跟革命等字眼在一起出现，但如果不能提供高质量的教学服务和产品来满足学习者的需求，让学习者得到自己想要的语言能力，革命不可能，在线教育被玩坏是真的有可能。

利益相关，不知道也就不能评价各个在线教育的课程开发过程。但可以从他们公开的资料包括上课视频来观察一下。从语言教学的角度，用教学方法、课程开发和二语习得理论作为依据，重新审视这些教学服务和产品。试图分析一下他们带来的创新和问题。整理和分类以后，发现在线语言学习有以下几类服务和产品：

1.真人直播类课程：如VIPABC，51Talk等；

2.录播类课程，如淘宝同学等；

3.APP，如英语流利说，多邻国；

4.在线互动学习，如Open Language，Tell Me More；

5.电视电台节目类：空中英语教师、ESLPod等。

创新：

1.在线的服务，降低了学习者的交通成本，节省了时间。

2.突破地域的限制，让优质的教育资源对所有人开放，比如在线外教类如51Talk和VIPABC;

3.学习变得自由，比如录播类(淘宝同学等)，可自己决定学习的时间;

4.低价，规模化造成了低成本，极大的降低了门槛。淘宝同学里的录播课程一般都几十块左右;

5.情感过滤，没有同学和老师盯着，不再怕犯错误，比如练习发音英语流利说。

存在的问题:

1.基于互联网场景的教学方式的创新不足，比如51talk，老师使用Skype进行视频通话，学员自己打开PDF作为教材，教学模式跟普通的线下上课几乎没有区别，交互条件的限制让体验和效果不如线下课堂;

2.教学方法：有些存在明显的问题，比如多邻国Duolingo，巧妙的商业模式，把翻译任务整合到学习者的语言学习过程中，学习者永久免费学习。而基于翻译的语言学习是有很大的问题的。

3.教学过程一——老师：英语老师的教学水平对教学目标的实现至关重要，老师有没有能力给学员提供大量的可理解输入(i+1)直接影响着学习者语言能力的获取。看到有些机构的上课视频中，学生听不懂How are you?，老师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中文“你好吗?”。告诉学生How are you?是“你好吗?”，与让学生获得恰当使用“How are you?”的能力还是有差别的(习得-学习差异)。

到这里不禁要问一下：在线真人直播需要大量的老师，如此大量的老师中有多少具有合格的教学能力呢?需要注意得是：“自由交谈不是语言教学，仅仅是natvie speaker也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英语教师”(Krashen)。

4.教学过程问题二——质量控制：语言教学是注重过程的，课堂能否按照教学计划进行?有没有完成教学目标?学习者能否保持学习兴趣(情感过滤)?这些在线教育网站有没有专门的环节去保证老师每堂课的教学质量?

5.教学目标问题一——乐于满足一些伪需求：学习者会因为一些误区，产生一些伪需求，往往伪需求不能让学习者高效得获得语言能力。比如练习发音，我们先将语言能力和语音训练的关系放在一边，就仅语音训练而言，用模仿标准音、跟读、打分的方式在语音训练上也是一个落后的方式，比如英语流利说。

6.教学目标问题二——本末倒置：忽略教育原理和认知原理，用“教育游戏=游戏+知识点”的模式设计教育产品，这个问题在一些游戏化的教育产品中出现较多，如沪江的乌龙学院。

7.可理解输入不足：一些录播课程和电视电台节目，以名师讲相声和励志为主，穿插一些英文，说的英文也不管学生能不能听懂、能不能学到，无法给学员提供i+1可理解输入。相比而言，同样是电台节目的ESLPodcast，就完全符合可理解输入原则，Krashen老爷子亲自推荐，全球订阅量极大，在此推荐一下，适合中级左右的学习者。

展望:

无论学习者，还是从业者，在线教育都给了我们全新的体验，对在线教育，我个人有以下3个期待：

1.解决老师问题：老师的流失对培训机构影响深远，比如同样为了应对老师流失，学而思发展教研，而学大侧重销售。我们会有什么创新，能解决优秀老师的不足、流失问题?能精确控制教学过程的质量呢?

2.在互联网场景下的语言教学，具有其独有的交互方式(并且还持续有创新的交互方式出现，比如VIPABC的虚拟现实眼镜)，需要重新设计教学过程。期待更多真正的创新出现，能够灵活运用教育原理、认知原理和互联网的交互，对教学过程进行创新，用互联网重构语言教学。

以教学研究为核心，吸收互联网基因。让老板、产品经理、游戏策划从教育产品的设计中让位，让真正懂教育的、与学生在一起的、同时懂互联网的教研人员来主导产品和课程的研发，用语言教学来革命在线教育。（文/李东升来自多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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